零工经济中的体面劳动与中国特色和谐劳动关系的构建_舆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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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普及和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特别是近年来“互联网+”的兴起，零工经济应运而生，催生了各种新的就业形式。在零工经济中，互联网平台连接供给侧和需求侧，实现脱媒，成为重要的市场主体和经济创新的驱动力。对于企业来说，外包非核心业务的运营模式越来越普遍，这种“轻资产”策略可以有效降低企业成本。对于劳动者来说，随着零工经济时代的到来，劳动就业观念也在不断变化。尤其是90后、00后的新生代劳动者，不再满足于单一的工作内容，而倾向于选择灵活多样的工作方式，更注重劳动感受和自我实现。于是，一方面，越来越多的人成为网络主播、网约车司机、外卖骑手等新形式的就业工作者；另一方面，各种新的就业形式的出现也给传统的劳动关系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在这种背景下，如何保护零工经济中劳动者的基本权益，促进体面劳动的实现，进而构建中国特色的和谐劳动关系，成为一个重要而紧迫的课题。
零工经济中企业的用工、特点及权益保护
与传统经济形式相比，零工经济在时间和空的自由度和灵活性上不同程度地实现了劳动赋权:不仅为劳动者提供了充分的选择空，而且在提高就业效率、提高劳动者收入、促进产业升级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但与此同时，零工经济给劳动者带来诸多现实挑战，包括:雇佣关系不稳定、劳动权益无保障、严格而隐蔽的劳动控制。这些问题一方面反映了零工经济下企业用工的新特点，另一方面也对零工基本权益的保护提出了新的挑战。
首先，零工处于一种不稳定的雇佣关系中，传统的“雇主”与“雇员”的关系被解构甚至被重新定义。在零工经济中，平台企业、外包企业与劳动者之间的合作方式和法律关系呈现多元化，导致劳动者与用人单位之间的法律关系难以认定。更重要的是，零工的工作流动性大，很难与企业和其他劳动者形成长期稳定的关系。在这个过程中，零工个体化、原子化的倾向越来越明显，普遍缺乏有效的社会支持网络。
其次，与雇佣关系不稳定密切相关的是，零工的权益保护越来越难。零工难以获得原本依附于雇佣关系的合法劳动权益，如最低工资保障、就业保障、退休养老保险等。社会保障的“缺位”成为他们焦虑和不安全感的来源。
最后，零工受到越来越严格和隐蔽的劳动控制。以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使得平台企业控制人工成为可能。有研究发现，平台企业通过外卖骑手的智能手机及其外卖配送软件收集全方位的数据，并通过复杂的算法对骑手的劳动过程进行严格控制，如指定配送时间、规划配送路线等。此外，平台企业还会通过“五星好评率”等评分机制，让消费者参与到工控过程中，转移矛盾；劳动过程游戏化也是常用策略，一方面可以激励劳动者，另一方面可以让数字控制更加隐蔽。
体面劳动与中国特色和谐劳动关系的构建
零工经济一方面为劳动者提供了更加灵活多样的就业选择，另一方面也对体面劳动的实现提出了挑战。“体面工作”的概念由国际劳工组织于1999年提出，是指在自由、公正、安全和个人尊严的条件下，能够保障基本劳动原则和权利，提供平等的收入机会和充分的社会保障，促进良好的社会对话的工作。实现体面工作一百年来一直贯穿于国际劳工组织的职责和议程之中，处于核心地位。
体面劳动的具体内涵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理解。第一，体面劳动的本质要求是尊重劳动和劳动者的人格尊严；第二，体面劳动的根本目的是保护劳动者的权益；再次，体面劳动是劳动者实现自身目标和价值，消除异化劳动的途径。2015年，联合国大会进一步将“促进充分和生产性就业及人人有体面工作”作为可持续发展目标，并写入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
如今，体面劳动已经成为全球共识和不同国家劳动者的共同需求。中国积极响应实现体面劳动的目标，强调以人为本，贯彻尊重劳动、知识、才能和创造力，维护和发展劳动者利益，保障劳动者权利的原则。在我国，构建零工经济中的体面劳动是实现社会主义和谐劳动关系的题中之义。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出“努力使劳动者实现体面劳动和全面发展”的具体要求。国务院2015年发布的《关于构建和谐劳动关系的意见》是我国构建和谐劳动关系的指导性文件。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了新就业形式下的劳动者权益保护，提出了“完善劳动法律法规，健全劳动关系协商协调机制，完善劳动者权益保护制度，加强灵活就业和新就业形式下的劳动者权益保护”的明确目标。实现体面劳动不仅是解决劳资矛盾的关键切入点，也是让广大零工有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尊严感的重要途径。从这个意义上说，体面劳动的实现决定了中国零工经济未来的发展方向和前景。
总的来说，在零工经济中，让不同类型、不同地区的零工获得从事体面劳动的机会，在工作中实现尊严感和自我价值，是构建中国特色和谐劳动关系的核心。同时，实现体面劳动也是追求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途径，这不仅是马克思主义的内在本质要求和终极价值目标，也是新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前提条件。
(作者:上海习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新时代金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
责任编辑：张珺图片编辑：陈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