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姐弟坠亡案”惨剧笼罩下的三个家庭_一号专案
叶和张涉嫌故意杀人。受访者供图
5月11日，重庆兄妹死亡案终审宣判，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依法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叶的死刑。
2020年11月2日，家住重庆南岸区锦江华府的张博，将2岁的女儿雪雪(化名)和1岁的儿子杨洋(化名)从15楼家中抛下，导致两个孩子死亡。南安警方调查发现，这起故意杀人案的嫌疑人不仅是，还有他的女朋友叶。
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于2021年12月28日作出一审判决。和叶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两人不服判决，向重庆高院提起上诉。
自2021年7月4日本报(www.thepaper.cn)介入报道此案以来，他多次联系兄妹之死中的三个家庭，试图还原悲剧阴影下的三个家庭。
2020年11月2日，两名幼童从重庆市南岸区锦江华府4号楼15楼坠落(红圈)，检方指控父亲故意杀人罪。本报记者谢银宗资料图
两名被害儿童的祖母曹美丽(化名)告诉该报，在谋杀发生后，他们的家庭实际上已经崩溃。两个孙子被害的痛苦将伴随老两口的余生，两年多来他们三个每天都在煎熬。
张博的家人最初为他聘请了一名律师。在律师会见并得知张博杀害了两个孩子后，张博的家人写了一封信谴责张博，并解雇了律师。张博的母亲原本在事发地区附近租房子，但她经常受到其他业主的斥责，不得不搬出去。他家乡的邻居说，张博杀了他的孩子后，他的母亲在以泪洗面抚养他长大。
自2021年以来，该报多次前往叶在长寿的家，试图联系他的父母，但他从未敲过他的门。知情人士说，叶的母亲在接受其他媒体采访时曾下跪向道歉，她是两个被杀害孩子的母亲。
“我绝不会饶了你。”
曹美丽还记得2020年11月2日下午发生在雪雪和杨洋身上的事。那天下午，她接到了女儿陈美琳的电话。
在电话的另一端，陈美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哭了起来。
“怎么了？”曹美丽焦急地问道。
这原本是她丈夫陈(化名)58岁的生日。原本计划当晚一家人出去吃饭庆祝生日，夫妻俩正准备收拾东西。
“雪雪和杨洋出事了，从15楼摔了下来。现在正在医院抢救。”陈美琳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你是怎么从五楼摔下来的？”听岔了曹美丽追问陈美琳。
“15楼，我从15楼的家里摔下来了。”听到15楼，曹美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觉得小孩子大概很危险吧。”
随后，曹美丽和丈夫急匆匆地从江北大石坝的家中驱车赶往南岸区土山镇的重庆市第五人民医院。
一进医院的急诊室，曹美丽就看到她的前女婿张博蹲在角落里，目光呆滞。曹美丽生气地说:“张博，你一定杀了那个婴儿。这次我绝不会饶了你。”
曹美丽告诉该报，张博和陈美琳于2016年坠入爱河，直到他们聊了很久，她才知道。起初，她和丈夫都反对女儿与张博交往。“主要原因是我认为陈美琳对张博的了解不够深入。两个人的文化程度相差很大。恋爱期间可能没有问题，但是感情平淡的时候就容易出问题。”
和女儿谈心之后，曹美丽没能说服陈美琳。深知女儿脾气的曹美丽没有阻止他们再次约会。她希望女儿能通过沟通发现问题，自己戒掉。
但事与愿违，两人并没有分手。2017年，陈美琳未婚生子。这对曹美丽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非婚生孩子违背了我们家的底线。我劝她坚决打掉孩子，不然她爸爸会知道的。”
“梅琳说那毕竟是一条命，张博说要对她负责。”曹美丽说，她和丈夫反对他们在一起，不是因为张博出生在农村，而是因为张博比陈美琳小三岁，陈美琳不理解张博。“既然我对你负责，结婚后就是锅碗瓢盆的事了。”
陈美琳坚持认为张博会对她好。曹美丽和丈夫觉得“儿孙自有儿孙，女儿长大了，父母给不给合理建议，听不听，都是孩子的选择”。
2017年8月，张博和陈美琳登记结婚。因为他的愤怒，的父亲，陈，没有参加婚前与父母的会面。
因为甲状腺癌手术，曹美丽躺在手术室，没能亲自见证女儿2017年11月11日的婚礼。在医院照顾了妻子一夜的陈赶回家换了衣服，赶在婚礼前夕赶到了婚礼现场。
曹美丽说，结婚之初，张博和陈美琳“还行”，他很聪明。雪雪出生后不久，为了方便照顾孩子，陈美琳把雪雪带回了娘家。
女儿满月后不久，陈美琳被发现再次怀孕。曹美丽这次态度很坚决，反对要这个孩子，但是医院的产前检查改变了这个决定。“他们两个原本打算生两个孩子。医生说流产容易出现极端情况，可能需要切除子宫。梅林放弃堕胎了。”
2019年初，陈美琳的第二个孩子杨洋出生后，她和张博的婚姻正如她父母所预测的那样。他们之间为琐事争吵的次数与日俱增，张博开始不常回家了。
“我用我的人生经历告诉梅琳‘张博肯定在外面有人’。”曹美丽说，她女儿当时仍然坚持认为“张博不是那种人”。
但很快陈美琳就被现实打了脸。2019年4月左右，张博因感情不和向陈美琳提出离婚，并隐瞒自己已婚并育有一子以追求其网友叶陈诚。2019年8月左右，与叶确立了恋爱关系。
陈美琳跪下来求张博“给两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张博却用“我多见你一分钟就觉得恶心”来侮辱他。2020年2月26日，两人协议离婚。作为癌症患者，曹美丽只能尽力照顾雪雪，而杨洋则交给奶奶照顾，直到她6岁，然后由陈美琳抚养。
对于陈美琳的离婚，曹美丽说她从心里很高兴。在她看来，女儿的第一次婚姻并不完美，及时离婚其实更好。
2020年10月25日，张博的母亲联系陈美琳，让她把雪雪送到南安，说张博要给女儿买衣服。这让曹美丽当时就感到不安。
“两个孩子长大了，张博从不在乎.”曹美丽说，当时她心里的想法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突然关心起来，张博不会伤害到宝宝吧？”当陈美琳把孩子送出去时，她特别叮嘱女儿要和孩子在一起。当天，雪雪安全返回。
案件中的证据证实了曹美丽的担忧。在2020年2月离婚前后，叶开始告诉，他的父母无法接受他有孩子的事实，他们不能和他们在一起。当他们相遇长命百岁时，他们合谋杀死了两个孩子。两人通过面谈和微信聊天密谋杀害儿童，并商定以意外摔倒的方式杀害雪雪和杨洋。
距离上次接孩子不到一周，2020年11月1日，张博又开车去大石坝接雪雪，这一次加重了曹美丽的嫌疑。考虑到张博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陈美琳拒绝把孩子从张博身边带走，而是自己开车送雪雪去她祖母家。
因为不想让父母和张博再见面，陈美琳打算自己去接雪雪。然而，由于那天晚宴很晚，当她去接孩子时，张博告诉雪雪她已经和她的哥哥上床睡觉了。第二天下午，她收到了孩子出事的噩耗。
曹美丽说，孩子出事的时候，她坚信这不是意外，孩子一定是被张博害死的。“当时张博的家人劝我说，‘这怎么可能？’”
一家三口受苦，痛苦会伴随他们一生。
孩子出事后不久，张博就被警察逮捕了。
曹美丽说，杨洋在外婆家待了很长时间，而雪雪从小就被他们带大。他们对雪雪的感情更像是抚养一个小女儿，而不是另一代人的孙女。
“主要是梅林完全是公婆带大的，我也想把雪雪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孩子。”聪明的雪雪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两岁时，她就能背诵许多唐诗。
在曹梅的记忆中，和雪雪的经历是美好的。他们一有时间就会带着雪雪和杨洋四处游玩，重庆周边的景点基本上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但出事之后，这种美好也是刻骨铭心的痛。“我们现在基本上都不敢去这些景点了。当我们走向脑海时，不自觉地看到孩子玩耍的画面，眼泪会流个不停。”
原本温暖的家，因为到处都是孩子的东西，曹美丽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只要在家，她就会想起孩子，然后控制不住的哭。幸运的是，2022年丈夫退休后，可以在家陪她。“不然我真的疯了。”。
陈直言不讳，他和女儿做恋人时经常发生矛盾。这个不善于表达内心的男人，在妻女面前努力保持坚强。他私下抽烟的时候也表达了内心的痛苦。“孩子出事那天是我生日。这两年我都跟战友打过招呼。不要祝我生日快乐。是我永远的痛。”
曹美丽说，孩子出事后不久，屋里飞来五颜六色的蜻蜓，就像穿着花衣服的雪雪。她对蜻蜓说:“儿子，你回来看奶奶了吗？”蜻蜓从未在他们的家里飞走。蜻蜓死后，她把它保存在一个盒子里。后来，美丽的鸟，蝴蝶等。家里飞来飞去，曹美丽一直以为雪雪和杨洋回来了。
今年一月，张博给陈美琳写了三封信，请求原谅。本报记者谢银宗
除了想念雪雪和杨洋，曹美丽夫妇还担心他们的女儿陈美琳。自事件发生以来，每逢全家人其乐融融的元旦，他们都提心吊胆，因为他们害怕陈美琳随时可能情绪崩溃。今年除夕，一家人去天台寺祭奠两个孩子。回家后，陈美琳突然失控，哭着要她的孩子。想到女儿之前差点做出的极端行为，大年初一，夫妻俩开车带着陈美琳去了云南。
对于和叶的死刑判决，曹美丽、陈、等表示，这只是让他们暂时感觉好一点，行刑后心里的石头才会落了地。在等待判决的这几天，他们的日子每天都在煎熬。但是，他们心中的痛会一直在那里，会伴随他们一生。
陈美琳·Tik Tok的截图
毁了别人，毁了自己的家。
的老家离叶的食品厂有近20公里，属于重庆市长寿区古澜镇。
张博的家乡位于城郊的243国道葛兰场镇。一楼和一楼的房子是他爸爸和叔叔盖的，每人分一半。未上漆的水泥墙斑驳不堪。
附近的居民告诉该报，张博的家庭条件相对较差，他的父母曾在外打工。小学毕业就不读书了，还算聪明。张博离家后，居民们对他了解不多。张博结婚前，他的父亲因病去世。之后，他妈妈在老家住了一段时间。雪雪出生后，她也回到长寿举行宴会。
张博的家位于他长寿的家乡。本报记者谢银宗
“张博的公公婆婆觉得很可亲，也很能干。他们回来做酒，是他婆婆在做孩子。”村民们说张博有一个妹妹。事件发生后，他们不敢相信张博杀了他们的孩子。
谋杀发生后，张博的姐姐给陈美琳发了一条信息。留言说“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东西。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最近才知道这件事。我也写信问他。他现在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很后悔，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做这种事法律会惩罚他的。”
村民们说，的母亲刘华伟(化名)是一个诚实孝顺的农村妇女，但她说话时往往会带一些脏话。张博在重庆买房后，刘华伟也在重庆生活工作，现在老家的房子都租给别人了，只有村里邻居有红白事才会回老家参加。
“事情发生后，他妈妈只要回老家一提，就哭个不停。后来没人想和她谈这件事。据她说，她原本在案发现场附近租房子，但业主们了解到张博后，认为她家教不严，还指责她不得不搬走。”村民们说，张博不仅毁了别人，还毁了自己的家，让老母亲无处可住。
知情人士告诉该报，张博的家人最初为他聘请了一名律师。在律师会见并得知张博杀害了两个孩子后，张博的家人写了一封信谴责张博，并解雇了律师。从整个作案时间来看，张博一直在寻找各种理由逃避作案。但2020年11月1日未作案时，叶在长寿区扬言跳楼自杀，当晚赶回长寿安抚。最后，孩子在11月2日被杀害。
熟悉张博的村民认为，张博和叶陈诚走到了一起，应该认为叶佳比他的前妻有钱。
陈美琳还告诉该报，在离婚前，张博告诉她“我们不是一样的人，我是一个追求巨大财富和巨大财富的人”。
工商资料显示，虽然叶是其父母创办的食品厂的股东，但在2021年接受该报采访时，食品厂领导称食品厂已被转卖。在工商资料中，叶在这家食品厂的部分专利确实已经转让给其他公司使用。
自2021年7月以来，该报曾多次前往叶位于长寿区的家试图联系和采访，但从未敲开他们的门。
二审宣判前，该报通过中间人再次联系叶的家人，希望进行采访，但没有成功。
“如果不是叶陈诚这么逼张博，两个孩子肯定不会死。”曹美丽说，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就很好了，可惜没有“如果”。
责任编辑：汤宇兵图片编辑：张同泽校对：施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