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主播之死
观众聚集在他们的手机屏幕前，大多数人都被黄中原在短视频中的表现所吸引。这是一个剑眉星眼的年轻人，坐在河南三门峡农村青墙土坯房里，表演喝醋，吃青柠檬，嚼红辣椒，面不改色。这只是开胃菜。“亮点”是主播连麦，和其他风格差不多。他酗酒，经常喝醉。
他的收入就是这些观众的回报。镜头后面，全家人都不喜欢他这么做。黄中原有祖父母、父母、妻子和孩子。今年年初，他带着老婆孩子搬出了老房子，新房也不远了。在过去的四五年里，他喝完酒，播完节目，被又羞又怕的家人扶回房间。有看直播的粉丝记得，有一次直播进行到一半，他七十多岁的奶奶突然出现，对着他大哭嚎叫。
黄中原听从家人的建议保持沉默。他越来越瘦，颧骨越来越高。他死后，有粉丝说这是早逝的先兆。
6月2日凌晨，他在一次直播中喝了空十瓶酒，猝死。
明眼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不妨碍他自残。5月31日晚，他还去邻居家吃饭。他吃得不多。八点之前，他得冒雨回去播音。他5岁的儿子喊着找爸爸，跟着他，妻子李红也走了。这户人家的老婆记得，她追着他出去，对李红说:“别请他喝酒。你让他切断直播。”
“我说了不听。如果他听了，他会听。”李红回答道。
黄中原直播间。本文图片均为短视频平台截图。
无法抗拒的狂饮
黄中原的朋友，“三钱哥哥”，总是在直播中喝酒，于5月17日凌晨去世。据《齐鲁晚报》报道，他死在了自己一个同学的家里——他刚刚直播完一场PK，四个“巴”三个都输了。
PK是直播平台流行的玩法。两位主播活跃直播间气氛，邀请自己的粉丝花钱打赏。大约一半的奖励款到了平台，一半进了自己的腰包。哪个主播有财大气粗的大哥很重要，因为打赏少的要受罚。在黄中原和“三千兄弟”的圈子里，“惩罚”往往意味着喝酒。于是，“三钱兄弟”在三次失败中喝了四瓶白酒和三瓶“红牛”饮料。喝完最后一瓶白酒，他说他感觉不舒服。当同学们给“三钱哥哥”的妻子打电话时，“三钱哥哥”已经去世了。
黄中原赶往连云港参加“三钱哥哥”的葬礼，回来的路上还直播了一场，说要少喝点。
李红向记者回忆说，两三个月前，“三钱哥哥”来黄中原家玩，住了几天。李红不喜欢老公直播，甚至不喜欢老公的《三千哥们》。他们很少说话。一天，黄中原出去买彩色铅笔给他的儿子在幼儿园用。李红对三钱哥哥说:“你要少喝点。”“三钱哥哥”反而让李红去劝丈夫继续玩PK。“反正他喝酒。让他玩PK。不玩PK是赚不到钱的。”
有一段时间，黄中原只开始播和粉丝聊天喝酒，晚饭时间开始播到第二天凌晨三四点，不怎么玩PK。
李红说黄中原有一些大男子主义，但那只是在外人面前。当黄中原在家时，李红不让自己的脸生气。这时，她对三钱兄弟说:“你再说一遍，我就把你踢出去。”
上述两位主播的好朋友“疯龙”也说，2月底的时候，他们三个聚过一次。“三钱兄弟”说服黄中原回到PK路线，这样他可以赚得更多。“疯狂的龙”记得，黄中原解释说，他被封锁了许多次，因为现场饮酒。他“太敏感”了，怕一次PK又被封杀。他改了名字重新做了一遍，最后得到了十几万粉丝。
在李红看来，黄中原曾经停止PK是因为她苦口婆心劝了他很久，他才勉强同意。
谁都知道这是一条“死路”。2022年，一些和他们有过PK，失败后喝多了的主播被网络传走了，也许是刚下网——突然不见了，流传的短视频里出现了一些所谓葬礼的图片，粉丝在评论里刷“一路走好”。这些主播的账号也很快被封禁。
但黄中原仍然几乎每天都直播，他也开始再次PK。
6月1日，因为孩子病了一段时间，李红晚上从医院回家睡觉，按照日常习惯不定时醒来看丈夫。据《上游新闻》报道，今天晚上9点35分，黄中原在他的Aauto Quicker账号上直播了45分钟，期间他不时喝下玻璃杯里的一些液体——不能说是酒，在直播间喝酒是违法的。但是“黄哥”的粉丝都一致认为是酒。“黄哥”在几年的PK中积累了一些不错的口碑，让粉丝觉得不会骗人。
黄中原在一小段视频中展示了如何快速喝完一杯白葡萄酒。
他说了很多次:“去我微信视频号。”他换了一个平台，又接上了另一个主播，宣敬龙的麦——宣敬龙曾经辩解说是黄中原主动联系他的。两人PK，请网上粉丝送礼物，黄中原输了，要表演喝酒。玄敬龙挂了麦叶子。
6月2日凌晨3点40分，李红醒来，去二楼直播的房间找丈夫。她听到音响里的音乐还在响:“你说人生，你说岁月……”
桌面上有九个啤酒瓶和阿津装的酒瓶。黄中原倒在地上，僵硬了。
暴力只能针对自己。
“就算是毒药，他也要喝。”这是李红在PK中描述黄中原被罚时对鬼神的态度。黄中原从不拒绝，没有二话。他还做了很多吃喝的短视频，包括一口气吃了一个又臭又咸的鲱鱼罐头，喝了一口“闷”的96度伏特加，这种伏特加通常是做基酒的，或者把“吃”和“喝”混在一起，把一些活的小鱼放进啤酒瓶，甚至鱼和酒，整瓶倒掉。他神色平静，不眨眼，时不时出新作，像个“狠人”。
在生活中，偶尔很硬气的时候，李红说自己是一个给人安全感的人。他们一起去了超市。李红说他想要一个口袋，但是收银员没听见。李红又问，收银员摇了摇头:“那就再交三毛钱。”当黄中原听到这些，他会大喊:“你为什么这么强大？”他们的儿子，小，在幼儿园被欺负。黄中原也会说:“明天我送你去幼儿园。”
但这种对抗性在他的性格中并不高。没有一个受访者提到自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相反，有受访粉丝告诉记者，喜欢他的原因之一是他脾气好，输了醉酒PK不会互相辱骂。
黄中原
现实中，这个“狠人”连文字都不擅长，反而比一般人还有点叛逆。村民们说，黄中原小时候是个调皮的孩子，他们能举的最调皮的例子就是，他不听使唤，非要往两边泥里走。他很固执。
他小时候很受欢迎。黄中原的奶奶记得(注:应该是奶奶，但黄中原的爸爸是上门女婿，所以黄中原叫他“奶奶”)他上小学的时候，经常有小朋友来看望他，在他家住几天，他也时不时去别人家住几天。
她还记得家里人带黄中原去城里玩，用气枪射气球的游戏很准；黄中原的父亲说这个孩子将来可能会成为一名士兵。然而，在高中，黄中原在手臂上纹了一条龙，这在附近的农村孩子中很常见。但是有了这么明显的纹身，当兵的事就泡汤了。
他去郑州读了一所艺术院校，一年后辍学。辍学背后的原因很模糊。黄的父亲曾向《上游新闻》解释说，的心思不在读书上，有些科目不及格，所以选择了主动退学。奶奶黄中原告诉记者，当时，由于黄中原的成绩不好，学校确实找他的父亲谈过话。黄的父亲听到后，没打招呼就把的铺盖卷拿了回去，意思是让儿子退学。但是，她向女婿解释。当时，黄中原向他的家人要钱，他的父亲无法提供。黄中原的父亲身体不好，只是一个普通的泥瓦匠，在附近的乡下粉刷墙壁挣钱。
我奶奶说，黄中原总是对我父亲背着铺盖卷生气。后来他爸爸把他赶出去工作，他说:“我不是来这个世界上工作的。”大人问:“你是做什么的？”他说:“我是作为一个活球来到这个世界的。”
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去上班了。奶奶一直觉得“中国”在生爸爸的气。在他和父母的关系没有改善之后，让他去工作，他不会去，他不会去做他父亲想让他做的事情。
说着说着，她开始向记者哭诉，脸上的表情像地震了一样。
黄中原对她说:“奶奶，以后我会养你的。”虽然他很少和家人一起吃饭，但他通常每隔几天就会开车去城里买一些烧烤和冷冻在冰柜里的海鲜。他习惯为了镜头吃这些。
“疯狂的龙”说，黄中原最初在Aauto更快的知名度可能与他的农村背景有关。他记得他刚刚看了一段黄中原拍摄的短片，背景是在他家附近的一个山洞里。看着简单，却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
黄中原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直播。
黄中原，第一代网络名人，曾经非常受欢迎。直播间有一两千人同时观看，最大的礼物“狂欢”时不时被刷。高峰时，快手拥有超过70万粉丝。在平台上多次封号后，他依然拥有几十万粉丝。
但是线下，这些主播并不嚣张。《疯狂的龙》说黄中原“只是个小鲜肉”，这是小孩子的样子；虽然“三钱兄弟”是光头，但他有时会在直播中化着奇装异服，声嘶力竭地索要礼物。”实际上，他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
两个主播PK，左边是《三千兄弟》。
在酒场上要“善良”
李红回忆说，2016年，我第一次见到年轻的黄中原时，他们是一个装修队的同事。这时，黄中原没有辍学，但他很少去上学。他有一条花胳膊和一条小辫子，但他不喜欢混社会——李红不喜欢这条小辫子，就咔嚓一声给他剪了，但他没出声。李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触到直播的。当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已经开始更快地玩Aauto，但他不知道粉丝喜欢什么。和李红一起走在街上，他会试着拍路上走的鸟和驴。没有水花。
几个月后，他无意中拍摄了一个“烧鸡”的短视频——对着镜头喝白酒。之前为了证明不是假酒，他用餐巾纸蘸了一点酒点着了——不小心对着镜头点着了裤裆，迷茫地飘动了半天。
黄中原后来跟几个亲戚朋友解释说是不小心点着的，但无论如何，这个视频为他吸引了巨大的流量，确定了他以后直播喝酒的调性，也辞掉了装修队的工作。
在他直播的房子墙上，用粉笔写着一些金钱至上的标语，包括“我不吃，我不喝，我要钱”，但他没有给家里留下任何财产。“疯狂的龙”回忆说，五年前，黄中原的直播间“嘉年华”满天飞。给主播画个嘉年华花了3000块，他能拿到1500。黄中原死后，网上有说法称他参与了网络赌博。对此，李红告诉记者，黄中原直播赚的钱大部分被他用来买了一些绘画工具和手环。他其实挺喜欢画画的，虽然一直说自己能力不到位，不靠美术吃饭。李红的曾祖母和黄中原的奶奶也说，李红去年盖新房的钱多了。
黄中原直播的房子墙上贴满了标语。
她对丈夫表现出无助的理解。李红认真地回复了一会儿，以纪念她在Tik Tok去世的丈夫。有粉丝说为了“黄哥”，难受了好多天。她回答:“谢谢你对我老公的认可。”
李红说，只要不PK，大部分时间在直播间，没有粉丝逼着黄中原喝酒，那是因为他有点太谦虚了。“别人送他十块钱的礼物，他会说‘谢谢’；喝一杯刷个小星星，他就喝一杯。”
受访者回忆，2020年左右，几家直播平台逐一收紧，严控主播在线饮酒。PK喝酒主播的直播间逐渐萧条。黄中原换了号码，重新开始广播。他的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下降到200人甚至几十人。
黄中原不想放弃她的直播生涯，出于现在不知道的原因，她从来没有要求她的粉丝帮助她。
他去世后，大量粉丝在短视频平台纪念他。有人回忆黄中原的话:“你不必刷牙。就和直播间的兄弟们喝茶聊天。”很多粉丝告诉记者，无论直播还是PK，黄中原都不希望有人给自己刷礼物。他要PK，面对痛饮白酒的惩罚，他要大家量力而行。这在PK主播中很特别。
《愤怒的龙》也把黄中原描述成一个善良的人。2020年，他的人气还是很高的，一直是直播间的“大哥”，稳赢“狂龙”。其实他有权随意处置PK掉的另一个主播:“让你喝两瓶啤酒，八瓶。”有些人会耀武扬威，向别人扔石头，但黄中原会说:“你决定吧。”
他为《疯狂的龙》助了一臂之力，帮他出道。同样是2020年，“疯龙”三十多岁，生意失败，负债累累。他看到黄中原在各种短视频平台上赚钱，转行做PK主播。“疯龙”承认肯定有失落感。他模仿黄中原制作了一些视频，如“用鼻子喝鸡蛋”。第一次喝这么多，很恶心，但是他不可能“喝”掉二十个。后来一次能对付四五十个，也没办法。“疯龙”解释说，干这行，首先要拍一些夸张的视频吸引眼球，还要给那些咖点比较大的主播看你也是个猛人，加入他们的麦粉行列。
“恶意的人”之间的PK很容易“滚”。“疯龙”说，一开始他们只约定输的人喝啤酒，然后是白酒，然后是醋、料酒、生鸡蛋。这种直播要么巩固一个主播通过短视频建立起来的凶悍形象，要么破坏它，不管输赢都好看。“疯龙”为了不辜负自己的角色，总是故意把嗓子变粗，把声音弄得沙哑。
每个人都有一些“黑粉”在评论里挑主播的毛病。比如“疯龙”用鼻子喝鸡蛋。如果你先说几句话，慢慢喝，会有人在底下骂你:“你太慢了，你不快。”
年长的“疯狂的龙”试图不把它放在心上，但黄中原，他死时只有26岁，可能更在乎。一时间流行罚他喝醋。《猛禽》和黄中原的粉丝回忆说，黄中原不喜欢它。因为有人会质疑白醋是假的，而白酒是可以点燃的，方便自证。
李红说老公生前很在乎粉丝，会认真考虑粉丝的话。有看直播的人觉得他很可怜，说不喝酒了，改带货。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妻子。但是，如果李红认同了这一点，他又会攻击:“你选产品吗？你知道真假吗？粉丝买假的，是不是觉得我在割他们的韭菜？”
“疯龙”说，就算粉丝众多，喝酒主播想带货，也没那么简单。由于“个人设计”的限制，“酒客”很难卖出蔬菜水果，也确实不选产品，怕差评太多会被限制。要带货，就得重新开始模仿，跟上其他大佬。乐观地说，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在他去世前不久，三钱兄弟试图扭转局面，但没有坚持下去。
看主播喝酒的人。
几位接受采访的粉丝告诉记者，他们不在乎黄中原在直播间喝酒甚至不爱看，但会劝他少喝点。他们就是喜欢他的个性，比如“铁粉”王晨。虽然暴饮暴食被外界形容为低俗，但王晨告诉记者，短视频平台兴起之初，满屏都是丑男美女飙车，黄中原的作品很吓人，但混进去，似乎并不出格——那时候王晨十几岁，刚出去打工，在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给人剪头发。
他的下班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回到租住的地方，我想找个人聊聊。他鄙视平台推的圆滑博主:“谁愿意听道理？我比他们更清楚。”而他的“黄哥”也不是什么大文化的人。在满是套路的网络上，他要竭尽全力刷粉丝的礼物。王晨觉得这个人很善良。“太好了！”
在直播间里，黄中原经常只是断断续续地聊天。他的另一个粉丝回忆说，平时粉丝会主动聊一些日常琐事，他又回应了。他无话可说，就和大家“走了一个”。他不善言谈。王晨说:“黄哥，今天的发型(不错)，又帅了。”黄中原平淡地回答:“还不错。”
王晨说:“黄哥，看你喝这么多。等我结婚了做我的伴郎。”这是个笑话。王晨刚刚结婚，很幸福。黄中原没有回答。
在王晨的印象中，很多粉丝会刷黄中原“少喝点”，但那是不玩PK和直播的100多人。哪怕只是这一二百人，也要让黄中原喝。李红时不时把他背回自己的卧室。他虽然瘦，体重不到120斤，但一喝醉就很重。李红感叹，老公这些年一直在直播，喝醉了不太会坏了自己的身体，反而更坏了自己。她背着他跪在地上，撞到墙上，滚下台阶。按照她的理解，丈夫坚持的逻辑是，他不会做别的。他以为粉丝只喜欢看他喝酒。
直播间里，很少有人刷过“狂欢”之类的大额礼物。王晨也明白，直播赚不到钱，得冒着生命危险找人玩PK。
黄中原去世后，微信和Aauto都更快地屏蔽了他的名字，这使得李红无法从他的账户中提取奖金。在她看来，这些年“我老公在给平台打工”，平台也拿走了他非法直播赚的钱的一半。她正在见律师，问有没有办法拿回“我命的钱”。
黄中原和他儿子。
“狂龙”在直播ID中表明戒酒，不再参加喝酒PK。他说刚开始直播的时候，他只是做了猫做的事情，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粉丝要看别人喝酒。后来经历了一次起哄，“黑粉”说他喝的是假酒。“我现在能理解了。”“狂龙”说，“人生没有别的发泄方式。反正网上不花钱也能看戏。”这种想耍人的心态和以前蹲在村头说闲话的人是一样的。
他甚至记得有人跟他说，他喜欢看PK主播喝醉了，发了疯骂人，看到这一幕他们会很有成就感，愿意刷礼物。
为了让别人买娱乐，“疯龙”有一次半夜请朋友来家里看他打PK，以为至少家离医院近。他觉得这一年来风险越来越大。“我们直播，买便宜的酒。”勾兑酒泛滥，危害越来越大。
李红说，大部分观众都是刷礼物的，但是“看到黄哥不容易，也不容易”，支持他，但是也有人挥舞着钱袋子奖励一方，想看着另一方在点球输了之后多喝几杯。
虽然黄中原把他的一生都献给了直播，但李红不记得他在直播结束后有过自豪的表情。“直播结束后他吃了很多苦。”我还记得他醉了两天，不认识人事，吓坏了家人。他最开心的时候，可能有一次偶尔停播，家人开车去洛阳玩，一个地铁工作人员认出了他。
在李红眼里，老公不喜欢直播，不喜欢被人看。他对她说:“等我有钱了，我想去工作室当大哥。”
“疯狂的龙”认为黄中原可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担忧。曾几何时，他有“大哥”保护，不用在PK中受罚，但他也在直播时喝得酩酊大醉，无缘无故地大喊大叫。“疯龙”中间有一次微信语音叫他，想让他做他力所能及的事。现在，他死得太突然，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带进了坟墓。
在他离开后的第八天，记者在城里找到了黄中原的童年好友刘桦。刘桦说他和黄中原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他们一起玩遍了农村孩子的所有“好玩的项目”，去家里揭瓦捉鱼虾。在他眼里，黄中原有一股“狠劲儿”，不是一个会去老老实实做事的性格。
刘桦不喜欢看这种小直播，所以总是劝他少喝酒。可这么说，心里很不踏实，又不能让黄中原和他一起工作，刘桦自己也学了一门做饭的手艺，但没挣多少钱。
记者问他黄中原小时候有什么梦想。
“没有梦想。”他说:“这个男孩的梦想是赚钱。我们是乡下孩子。为了赚钱，他损害了自己的健康。很简单。”
(李红、王晨、刘华伟为化名；实习生吴梦喜对本文亦有贡献)
责任编辑：黄霁洁图片编辑：蒋立冬校对：刘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