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市志︱人口第一大省，也开始“催生”了
人口第一大省广东也开始“分娩”了。
6月7日，广东省卫生健康委、省发改委等17部门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完善和落实积极生育支持措施的实施意见》在网上发布，为减轻群众生育、养育、教育负担提供支持。这份《意见》从托幼、财税、保险、教育、住房、就业等方面入手，围绕提高生育水平、促进人口增长，出台了一系列扶持措施。
作为经济实力最大、常住人口最多的双料省份，广东的“促进生育”政策有哪些考虑？现实中，如何实施这些措施才能取得实效？
广东的“出身”:覆盖面广，针对性强
2022年，全国人口首次出现负增长。随着人口拐点的到来，各地陆续出台相应政策鼓励生育，拿出真金白银支持人们生孩子。
比如今年年初，杭州宣布二孩一次性补贴5000元，三孩一次性补贴2万元；武汉东湖高新区对2023年1月1日后符合相关条件生育三个及以上子女的家庭，每年可享受每名子女1万元的育儿津贴，最高可享受至六周岁。真金白银不仅有，还在增长。
在各地花式“生育”的背景下，2022年常住人口首次负增长的广东出台生育扶持政策，当然不意外。
从具体措施看，一是政策覆盖面广，从出生到入托，到学前教育、义务教育，再到劳动者权益，涉及方方面面。二是结合当地的基本情况，有一些相对有针对性的目标和措施。
比如学前教育领域，明确提到“十四五”期间新增公办幼儿园学位33万个以上，新建、改扩建公办幼儿园2500所。
再比如，在减轻住房负担方面，要实施精准的购房租房政策——积极发挥国有住房租赁企业在建设、运营、管理等方面的综合优势，支持其通过新建租赁住房和“城中村”大规模出租改造，扩大住房租赁规模。
这一点与不久前深圳统一租金的热门话题相呼应。城中村统一租金的形式，短期内会大大增加经济适用房的供应量，降低年轻人的生活成本，动摇他们的生育能力。
事实上，无论是建学校还是租城中村，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其成本远远高于单纯的生育补贴。广东本身就是经济强省，财政支持充足，花钱“生”的力度自然更大。
在广东出台政策之前，所辖部分地方已经提前行动。比如今年1月公开征求意见的《深圳市育儿补贴管理办法》，鼓励实有育儿补贴，发放对象包括一个孩子。
广东“出生”的紧迫性可能比很多省份都强。
2022年，广东常住人口达到12656.8万人，从刘仆到七浦口，广东常住人口增加2169万人，年均增加216.9万人。
常住人口快速增长的背后，一方面是依靠良好的产业基础不断吸引外来人口流入；另一方面，广东尤其是广州、深圳等城市，人口结构相对年轻，一直保持着较高的出生率。
2022年，广东出生率为8.3‰，超过大部分省份。再加上庞大的人口基数，广东出生人口也遥遥领先，近几十年基本突破百万，2022年105.2万，全国最多。
不过，在人口红利整体下降的背景下，已经出台“促生育”政策的广东也对人口颇为焦虑。
首先，广东的高人口自然增长率正在成为历史。无论是8.3‰的出生率、105.2万人的年出生人口，还是人口自然增长，都是近几十年来最低的。最能生育的广东人现在生不出来了。
其次，区域人口流动格局发生了变化，广东对外来人口的虹吸效应也在逐渐减弱。
2022年，北上广深四大一线城市常住人口减少7.65万人，深圳减少1.98万人，均为历史首次。当然有疫情因素，但不可忽视的是，随着基础设施的完善和产业转移的加快，内地一些省会城市发展迅速，为本省流动人口提供了就近打拼的机会。
以广东为代表的沿海地区不再是所有农民工的首选。广州、深圳等地高昂的生活成本也在潜移默化地形成挤出效应。在综合影响下，中西部省份人口加速回流。去年常住人口增速最高的城市，如长沙、合肥、Xi、南昌等，基本都是内地省会城市，人口增速与经济增速形成了正向呼应。
就算经济第一大省的宝座稳固了，广东现在也面临着两方面的压力——出生率下降，人口流入放缓。而且不仅仅是广州和深圳，佛山、东莞等城市去年常住人口基本都是负增长。
广州、深圳、北京、上海作为一线城市，落户门槛差异巨大。在宽松的户籍政策下，连广州、深圳都开始出现负增长，情况可见一斑。从这个角度来说，广东“出生”的紧迫性可能比很多省份都强。
各地也都在关注生育的间接成本。
对生育成本的直接或间接补贴能提高生育率吗？
其实欧美日韩都有一些补贴政策，但是一旦生育率下降，几乎不可能从根本上扭转。女性经济独立、养老观念、婚姻观念的改变是大势所趋，生育能力会因为各种因素而降低。
这种生育率下降的趋势在广东可能更加突出。因为广东本身就是经济大省，经济越发达，生育和养育的整体成本越高。真金白银的补贴无法覆盖生育成本，激励效果也会有限。
去年有研究机构发布了《中国生育成本报告(2022年版)》，结合消费支出等数据，计算了各地的生育成本。结论显示，广东0-17岁儿童平均抚养成本高达65万元，位居全国前列。
那么，为什么要用补贴来“促生”和推，为什么各地都要拼命攒钱？原因是可以起到锦上添花的激励作用，营造有利于生育的社会氛围；对于一些比较困难的家庭，也会起到一些帮助的作用。
而且，包括广东在内，现在各地的很多“促生育”措施，其实都是着眼于生育的间接成本，比如完善住房保障政策，保障劳动者就业权益等。它们不仅可以提高生育意愿，还可以吸引人才，提高城市的宜居指数，为年轻人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
如果整体生活成本降低，生活舒适度提高，年轻人愿意留下来，无疑对人口均衡增长有很大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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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磊图片编辑：沈轲校对：张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