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灰色地带的催收巨头：律所起步，开发智能系统可列出催收话术_10%公司
在百度搜索引擎中，输入谭曼，联想搜索菜单会下拉，还有那句“谭曼公司合法吗？”会出现。谭满公司是民间的简称，实际上是指48岁的湖南人谭满名下的湖南永雄资产管理集团有限公司(简称永雄集团)。
2023年5月25日，永雄集团在官方微信号上发布《告全体员工》一文，称公司决定从5月25日起暂停营业。文章称，4月3日、4月10日、5月19日，其四家分公司的179名员工被安徽警方采取监视居住、取保候审、刑事拘留、逮捕等刑事强制措施。随后，永雄集团发布了撤销《告全体员工书》的说明文章。
该报记者了解到，此案由安徽警方办理，主要侦查机关是当地一个公安局。
今年4月，一名办案民警向从业者咨询催收行业的经营模式和工作内容。
据永雄集团官网介绍，永雄集团成立于2014年4月，总部位于湖南长沙，分支机构覆盖全国20多个城市，业务涉及信用卡、消费金融等个人信贷不良资产管理。
公开资料显示，永雄集团法定代表人为周小芳，创始人谭曼持股约65.66%，为公司实际控制人，最终受益约76.7%的股份。周小芳是谭老汉的妻子。
谭曼，1975年出生于湖南新化。1995年进入湘潭大学学习国际经济与贸易，后转入法学。
2005年2月，谭满成立佛山市天满投资咨询有限公司，同年7月，谭满在长沙创办湖南宇邦律师事务所(后更名为湖南永雄律师事务所)，专门从事讨债法律服务。
2014年，谭曼在湖南永雄正式注册。其合作客户主要是商业银行和金融企业，信用卡催收是其主要业务。
想得到法律界认可的创始人:想评律所先进。
一位上海律师在接受该报采访时回忆，2016年春节前夕，在律师圈朋友的推荐下，他拜访了永雄集团。
由于行业的特点，律师事务所的员工数量往往有限。此时的永雄集团已有数百名员工，令参观者震惊。公司办公室的标语“让天下有不可挽回的诚信”，也让来访的律师想起淘宝的广告语:“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
受访律师说:“我很好奇，这么多人，怎么培训？我们当时在想，收藏往往涉及灰色地带。怎么才能通过合法手段收钱？”
谭曼的回答是不用担心。收钱的方式是要求员工打开电脑。公司开发的智能系统会综合债务人的所有信息，列出催收词，员工在手机上阅读。
他告诉来访者:“我们在长沙五一广场上挂了个牌子，随便招什么人都可以。他只需看着电脑屏幕就能读懂。”
在当年的这次接待活动中，永雄集团的一位副总向律师团详细介绍了公司的商业模式。永雄集团从银行等金融机构购买债务包，再由永雄集团向债务人催收。
这位高管介绍，当然，债务包有两种，一种是买断，一种是只买一定期限的。若永雄集团在约定的收购期限内仍未收回债务，则委托协议终止。
前述上海律师表示，“我们也很好奇是否用诉讼的方式解决问题。他说基本不需要，律所聘请的律师也不多，只做大案要案。”
在获得巨大的物质回报后，谭曼给人的感觉是，他仍然渴望得到法律圈的认可。“他想给自己的律所评先进律所，结果评机构嫌他野。”
谭满很不以为然。他告诉嘉宾:“律所评估先进，技术看规模。哪家律所能比得上我的规模和技术？”
公开信息证实了永雄集团的盈利能力。
2017年，谭满向母校湘潭大学捐赠1亿元成立信用风险管理学院。
2019年10月，永雄集团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提交招股书，计划于2019年11月20日在纽交所上市，冲击“收藏第一股”。2019年11月22日，永雄集团撤回上市申请，上市计划被长期搁置。
招股书显示，2018年和2019年上半年，永雄集团分别实现营收7.58亿元人民币(约1.1亿美元)和5.15亿元人民币(约7500万美元)，同比分别增长27.3%和75.8%。净利润分别为1.24亿元和0.32亿元，同比分别增长27.0%和下降37.9%。经美国通用会计准则调整后，2019年上半年净利润为人民币0.59亿元(约合857万美元)，同比增长24.0%。
招股书显示，截至2019年9月30日，永雄集团正在催收的逾期贷款总额为446亿元。2017年、2018年、2019年上半年，湖南永雄催收欠款总额分别为14.36亿元、20.54亿元、15.56亿元。截至2019年8月31日的两个月内，湖南永雄的毛利为人民币0.74亿元，追债收入为人民币2.17亿元，占截至2019年6月30日的三个月收入的91.1%。
永雄集团业绩连年攀升的背后，是中国线上消费金融行业的发展和银行不良贷款率的上升。
招股书显示，永雄集团的主要客户为中国十大商业银行中的七家，为银行提供信用卡欠款回收服务。然而，2018年后，线上消费金融发展迅速。2019年上半年，永雄集团近30%的收入来自在线消费金融行业。
收藏从业者:激励能让人疯狂。
与此同时，收藏行业的违法行为也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
公开报道显示，银监会、央行等部门多次发文严厉打击非法催收和暴力催收，强调无论是银行保险等传统金融机构，还是消费金融、小额贷款等新兴非银机构，都必须规范催收方式。
一位催收行业从业者表示，由于行业的特殊性，即使催收公司号称合规合法，实际工作中往往也不可行。
论文记者获取了某催收公司安徽分公司2021年和2022年的内部通讯记录(简称通讯记录)。通信记录显示了催收公司的日常工作。这是一个灰色地带，法律边界在从业者的实际需求中模糊。
通讯记录显示，催收公司从金融机构(银行较多)获取不良资产包，同时获取债务人及其家人的个人信息和联系方式。
针对债务人变更住所和电话，催收公司由专门人员“修理”。所谓修复，往往是指从特定渠道购买，背后是公民个人信息泄露。
沟通记录显示，一位管理人员称:“太湖城西支行大龙方舟村最后一趟提供了医保清单，现在没有退款。密切关注你的情况。@所有人”
他马上提供了一个名为“乡镇社保信息”的文件，6.1MB。
找到债务人后，如何让对方还钱？这是金融机构的核心诉求，也是讨债公司的主营业务。
通讯记录显示，一位催收员称:“熊村支行张×记至今还欠贷款本金4.8万元、利息1.45万元，以及信用卡3万元、妻子黄×菊信用卡1.5万元。他有钱，就是不还。请尽全力帮忙推一下。”
至于如何努力，所有的对话都没有涉及。
在追债6.4万元的工作对话中，催收人员计划将工作重点放在债务人的子女身上。
根据沟通记录，一位催收员说，这户需要加大力度，6.4万不能少。债务人“特别关注孩子的这方面，有必要在这方面施加压力”。
他补充道:“只要跟他说清楚，6.4万一分钱都不行。现在去他妈的，我们明天继续上门。”
银行不良个贷的背后是故意违约，生活艰难。
根据沟通记录，一位催收员说:“客户年龄较大，经济能力有限，有脑梗。他的家人也有宫颈癌，常年吃药。客户要还45000，然后签延期付息。本月12日前，剩余的1万元分期付款。麻烦向银行举报可以吗？如果可以，我们会通知客户。”
在另一个催收案例中，一位催收员说:“此户身体不好，收入来源有限，剩余利息不再收。”
一位收藏家在接受该报采访时表示，在收藏界，威胁和骚扰债务人及其亲属是正常的。即使公司要求合法合规，“有时候老板的要求也会和员工的具体行为不一样，完全合规合法，债务人根本不会还钱。”
受访者表示，“不同公司的回报是不一样的。一旦异常的高，员工的心态就会扭曲，会想尽办法达到目的，包括违法手段。”
“在这种组织中，激励会让人疯狂，四赏之下必有勇者。有时候员工就像摇头丸。当然，如果债务人真的没钱，我们也没办法。”
责任编辑：王去愚图片编辑：金洁校对：丁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