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政府新闻发言人尹欣：发言人不能光靠口才，要心中有人
5月27日，由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和清华大学共同主办的第三届中国新闻发言人论坛在北京举行。来自中央部门和地方政府的100多名新闻发言人，以及一些专家学者和媒体负责人进行了讨论和交流。
上海市政府新闻发言人殷新在论坛期间接受了南都记者的专访。她说，上海作为全国第一个建立新闻发布制度和政府新闻发言人的省(市)，已经形成了比较完善的新闻发布机制。“除了做好全市政府新闻发布工作，我们开始关注并强调要做好2019年突发敏感事件的新闻发布工作。据我所知，上海也是全国第一个对社会敏感事件的信息发布提出明确要求的。”
殷新还介绍了上海新闻发布制度的一些亮点和做法。比如，从2008年开始，上海每年市两会闭幕后都会举行市政府新闻发布会，市长会出席并回答中外记者的提问。2015年以来，上海持续推进巩固“4.2.1”发布机制，推动与宏观经济民生关系密切、社会关注较多的部门负责同志尽可能出席新闻发布会。此外，市领导是“第一新闻发言人”的理念不断强化，推动政府信息发布高质量发展。市长和副市长每年至少参加一次新闻发布会已经成为一种制度。以2022年为例，12位市委市政府领导出席各类新闻发布会33次，省部级领导出席新闻发布会次数再创新高。
上海市政府新闻发言人殷新。主办方供图
第一时间发布权威声音。
杜南:你认为新闻发言人这一职位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殷新:虽然我当新闻发言人的时间不长，但在疫情防控期间，我几乎每天都在高频率地召开新闻发布会。对我来说，相当于给了我一个“新兵”一个高密度的训练。得益于上海新闻发布20年积累的经验，我们拥有规范的新闻发布机制和专业的新闻发布团队。在这样的大力支持下，我迅速成长起来，我是媒体人，可以相对较快的进入代言人的角色。
至于挑战，我想说一下现在整个新闻发布面临的一个挑战，就是媒体环境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每个人都有麦克风，每个人都有摄像头，每个人都可以在第一时间进行发布。那么政府发布如何才能更加及时、主动、权威呢？一件事情出来后，如何在第一时间发出我们权威的声音？如果我们不发出声音，那么其他的噪音、杂音、很多谣言就会以几何级数在网络上传播。
去年上海疫情防控期间，我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回应，或者说督促相关部门回应社会关切。政府必须主动及时回应，必须掌握舆论的主导权和信息的引导权，否则事件的真相会变得模糊，甚至可能颠倒黑白。那时候反驳谣言，解释谣言，往往会很被动，很无力。
所以，在这种背景下，我们的新闻发言人如何及时准确地发布真相，如何推动相关部门提高这种意识，如何及时主动地“表达事实”并发布，让真相跑在谣言的前面，就显得非常重要和具有挑战性。
发言人不能只靠口才吃饭。
杜南:去年疫情防控期间，上海每天都召开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大部分也是你主持的。面对公众对政府信息公开的高度期待，您认为新闻发言人需要具备哪些能力来回应公众关切？
殷新:我认为一个发言人应该有三个层次的职业素养。第一，熟悉工作。作为发言人，你必须了解政策、举措和工作进展。上海在这方面有很好的机制。市政府所有的新闻发言人都可以参加市政府的重要专题会议，他们可以充分了解城市的主要工作——我们的政府在做什么？最近怎么样？下一步是什么？“说”和“做”不能是两张皮，一个新闻发言人不能只靠口才吃饭，还要有相当的积累。要掌握重要政策的决策过程，新闻发言人只有坐在发布平台上，才能自信、有底气。
第二，要有媒介素养。要知道媒体需要什么，关注点在哪里。每个职业都有自己的使命。我们需要知道记者来参加新闻发布会希望得到什么。一方面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另一方面也要搞清楚记者想要什么，然后在其中找到一个平衡点。
第三，要了解民意。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复杂的舆论环境中，我们需要进行大量的研究和判断，我们必须准确地把握公众关心什么，关心什么。在这个场合，这个时间，你特别希望政府表达什么？有哪些疑惑得到解答？
另外，我觉得代言人一定要有“肩膀”，愿意承担责任，敢于担当。我们会经常面临各种挑战，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这个时候，该发声的一定要发声，该推广的一定要推广。新闻发言人不是主持人，也不是播音员，而是要代表党和政府与媒体和公众沟通，将媒体和公众的关切、建议和意见反馈给相关部门，不断推动我们实体工作的改进和提升。
该我们澄清的时候，也要及时澄清。有时候会有谣言产生。如果任其发展，一个小谣言会变成大谣言，最后“灰犀牛”会咆哮，那么小事情也可能引发大舆论。
我之前说的都是“术”的层面，讲的是做代言人的方式方法。在我看来，作为发言人，最重要的是对人民有感情。我们应该把人放在眼里，放在心里。要始终把人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真正做到“以民心为心”。以人为本是我们做好新闻发布工作最重要的基石。
杜南:如果遇到舆论的二次发酵，你会采取什么措施？
殷新:我们将继续回应。如果第一次没有完全冷静下来，就要思考是不是还没有找准自己回应的点，是不是还有一些问题没有解释清楚。除了在发布会上回应大家，我的一部分工作就是推动各区各部门及时回应。他们现在也有很多官方平台和渠道，可以直接对外发布。
关注普通人真正关心的问题。
杜南:我们观察到，在上海市政府今年举行的一系列主题会议中，对刺激经济发展的政策的解读，比如创造一流的营商环境，占了很大的比重。原因是什么？
殷新:新闻稿应该有叙述主线。从地方上讲，我们的年度发布工作要紧紧围绕市委、市政府的中心工作。正是因为今年春节后，在上海举办的第一场大会就是营商环境大会，营商环境6.0版本推出。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也是上海的一大优势。因此，我们将营商环境作为重要主题，策划推出系列新闻发布会，邀请不同部门聚焦优化营商环境的方方面面，介绍改革措施和经验，全面立体地描绘上海一流营商环境的“全景”。
杜南:今年的会议将关注什么主题？
殷新:今年下半年，我们计划做一些有意思的改变，推新闻发布“走出去”，计划围绕“高质量发展、高品质生活、高效率治理”，把新闻发布会开到上海16个区。因为今年是关键的开年，16个区有很多新的“政务官”，所以市民们也很关心他们接下来发展的思路和规划。走进16个区，在其标志性建筑、代表性场景进行新闻发布，邀请区委书记、区长同时上发布平台，畅谈发展蓝图、民生愿景，都是人们比较关心、喜欢参与的话题。
(原题为《上海市政府新闻发言人殷新:发言人不能只靠口才，心里必须有人》)
责任编辑：郑浩